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2015的文章

【原創】失衡《0905,03》

03.Hypocrite ’ s pleasure 偽裝幾乎是活在現今社會中的必要條件,至少在尚未接觸外界前人都是純真的。在靈魂染黑之際,人們開始尋求回不來的純白。人們雖然厭惡偽裝,卻忘記自己也是如此。 大概從國小五六年級開始,她就發現在部分女生團體中生存並沒有那麼簡單。那是女孩們開始意識到異性的開始,怎麼樣討人喜歡、怎麼樣才算流行、男女之間的感情傳遞,小團體貌似也是這時候開始特別區分。感謝那破碎無法信任的家庭,讓她學會了演戲,又加上國中的三年,五年的時間她將自己那拙劣的演技發揮到淋漓盡致。 一般在朋友的眼中她是一個善良純真的女孩,本質上卻大大相反。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破功的那一天。 印象中最初她所知道的札斯是一個很沉默寡言的人,對任何外界的事物好像完全沒興趣,常常一個人盯著手機發呆,成績普普。到底還是覺得這個人很奇怪,但是越奇怪就越有探究的本錢。打著為了班級活動而讓大家有所接觸的名號,她試著去靠近那個人。 交往之後就會發現這個人其實沒有那麼無趣,話不多卻也不是不回話。注意點的話有時候還能觀察到看著手機時露出的不易察覺的笑容。那麼問題是 ── 手機上有什麼? 趁著一次札斯被克茲叫出去的時候,伊莉偷偷去翻過他放在抽屜中的手機,一打開的解鎖畫面明顯是自己認識的人,再照著可能的密碼輸入之後果然連桌布都是那個人,相簿什麼的也全部都是。 趕緊把所有東西關掉,手機放回抽屜裡,在札斯回來後還要裝作有些生氣的說「講太久了!」。 不是第一次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殺氣刺上背脊,伊莉立刻轉身,看到的是克茲笑著和她打招呼。 她朝外面揮揮手,同時注意到隔壁的人變了的眼神。「啊啊,果然如此。」 ── 此刻開始,交心禁止。 影響她們分手的爆發點大概是讓她看到札斯將他人情書丟棄後陰狠的眼神。 「那個可是女孩子的心意,怎麼可以丟掉呢?」她用著平時柔軟的語掉,走到札斯身邊。 「妳明明什麼都知道了。」對方二話不說,一個回身就將她堵在牆邊,一隻手還放在她的頸側。 「知道什麼?」伊莉沒有改變自己語調的意思。 「少裝了。我不需要妳來對我指指點點。」札斯的眼神還是剛才那樣的狠戾。 這時候伊莉笑了,不同於之前的純真,而是狡猾的笑...

【原創】失衡《0818,02》

02.      Reality 「自從我們開了眼以後,我們的確知道了善與惡,但善失去了,而惡卻到手了。」──《失樂園》 ※          ※ 「你是我的。」聽到對方在自己耳邊的低喃,克茲的心中冒出了「果然啊」這三個字。 他試著讓眼睛再次對焦在那人的臉上。那張冷漠的面孔上映著來自內心的恐懼,神情中的佔有慾沒有絲毫隱藏。克茲微抬起頭,輕輕回應對方的吻。 完全無謂兄弟間什麼心靈相通的狗屁關係,只是生活在一起十幾年,對方的個性他很清楚。那份在自己面前便無法克制、宣洩而出的愛戀,他又何嘗不知?放任他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各式各樣、從不會久留的疤痕,這樣的縱容又是為何?發燙的皮膚互相接觸,黏膩的感覺並不會讓人不快。 他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比鬧鐘設定的時間還要早些起床,克茲還是順手按掉了設定。 他半坐起身,看著床的另一邊屬於札斯的睡顏。整個人的睡姿是縮起來的,可見他極度缺乏安全感。克茲嘆了口氣,掀開被子順手拿了放在床頭的藥和要換的衣服走到浴室。 鏡子裡清楚看見,胸口上一條淺粉色的割痕。傷口不深、碰到的時候仍不免傳來細微的疼痛。 梳洗完畢,擦好藥、換上新的衣服,一切是那麼自然,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另一個人也醒了。 札斯靠著牆壁半坐著,迷濛的眼神很明顯示剛起床的樣子。克茲站在床沿,在札斯面前揮揮手,直到對方回過神來向自己眨了眨眼睛。「起來了?」 「起來了就快去準備上學吧。」克茲露出微笑。 正當克茲要離開時,手腕的地方突然被一隻手抓住,他疑惑的看著手的主人。 過了許久,才從那個人的嘴中傳出很細小的三個音。「…對不起。」 克茲小心的推開手腕上的手,彎下腰,雙手捧著那張帶著ㄧ些愧疚的臉。「札斯,看著我。」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喔?」他在他面前,緩緩地、一字一句的傳達著。 慢條斯理的打著昨晚還未回覆的訊息,明明是一般來說學生起床的時間還是迅速的得到了回應。「你們兄弟倆都是怪人。」寫著伊莉名字的對畫框跳了出來,回覆的文字讓克茲噗哧一聲笑了。 她總是這麼回,這句話也訴說著事實。「謝謝,這句話妳已經說了無數遍了。」 「可惜不會像妳想的那樣,什麼也沒發生。」想了想,克茲決定在後面補上一...

【原創】失衡《0818,01》

01.      Imbalance 失控的情感壓過理性,慾望控制著肉體,一旦開始,便再也無法停止。 ※               ※ 表面的事物不一定是真的。夜深人靜,或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真實的那一面才會顯露出來。 札斯想起放學時的對話。 在其他人面前,伊莉是個純真可愛的女孩。就如在其他人眼裡,自己是個表情不多又話少的人。 可怕的是在卸下厚重的面具後,純真下隱藏著算計,平靜下壓抑著狂熱。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女生,也確實沒有過。縱然他和伊莉在前一段時間是真在交往,現在看來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當時的交心如同交換情報一般,他們易外地互相洩了底。 「你說我怎麼辦?」札斯俯視身下那雙帶著迷茫的眼眸,眼神驟然冰冷。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像是做了一場長久的夢,醒來之後就成了這副德性。 他們生在同一個家庭、有著相同的年歲、流著相同的血。但總歸來說,他們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或許正因這樣的不同,才讓自己如此沉迷──這是他藏在心中最深處的秘密。 他深愛著一個人,恨不得吸乾他的血,將他大卸八塊吃進肚子裡,這樣便可永永遠遠在一起。 但他無法下手,他就是如此愛著他。 而那個人就在他身下,用一種對他毫無抵抗可言的純真看著自己。 不管自己做了再過分的事他也不會生氣,看吧,就像現在。 即便被冰冷的美工刀片劃上一道淺淺的傷痕,他從來不會反抗,溫柔的微笑幾乎從沒變過。 「今天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嗎?」克茲撫上了札斯握著美工刀的手,不用施力便可將沾血的刀片取走,一次ㄧ次掰開札斯因為施力而有些泛白的手指,指腹輕輕搔了搔他的掌心。 「沒有。」皮膚與皮膚間摩擦的觸感令札斯立刻抽回手。他別過頭,不願意再直視那雙越發清澈的眼睛。那是真正讓他害怕的,因為太過透徹,就會忍不住沉淪。 「那麼就是有了。」克茲伸長手臂把札斯的臉轉回來對著自己。 「所以你這傢伙又懂什麼了?」札斯拍掉克茲的手。 他從來不問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想要對他告白的女孩面前。即便真的告白成功,那些女孩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他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般和自己說說笑笑。 不管私底下自己再如何欺負他,他還是從不問為什麼,而是問在這之前發生過什...

【原創】失衡《0818,00》

00.      There’s no truth. 你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事實上你的演技確實驚人。 冷靜的外表下是何等狂風暴雨,知道的人並不多。 「閉嘴。」少年瞪著坐在一旁的少女,後者不生氣反而揚起一抹笑。「至少比妳這種虛偽的人好。」 少女聳聳肩,表示不管他怎麼說自己並不會有任何痛癢。「你才是最恐怖的那個。」 一切喜怒藏於心底,包括那隨時滿溢出來了愛意,標準的危險人物。 「你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妨礙女孩們的戀情了。」 啪的一聲,少年的手重重打在少女身旁的桌面。巨大的聲響顯然讓少女抖了一下,她抬頭望著站起來打桌子的少年。他瞇起眼晴,語調幾乎沒什麼起伏,「這不關妳的事。」 少女擺擺手,拉起掛在桌旁的書包,直到她在門口停下,緩緩轉過頭。「札斯啊,好自為之吧。」 呵。札斯‧尼斯在那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上後笑了出來。 如今他做錯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曾經讓那女的待在自己身邊。當藏在自己心裡那卑劣的心思被狠狠揭開,他看清了這個在任何人面前一副清純可人的女孩面皮底下全然的惡劣。 真是彼此彼此。他伸手捂住半張露著詭譎笑容的臉。 純白的事物,一旦沾染絲毫汙穢,那還是髒掉了,擦得再乾淨也更改不了的事實。 所以丟掉了,不要了,也死心了。 「對你來說,或許是把我丟了,但實質上我從沒有過那種感覺。」 他想起女孩在揭下他的面具而被提出分手時說的話。 「我只是覺得有趣,隱藏於冰冷的狂熱。」 縱然被抓緊了衣襟,被堵在陰暗的角落,女孩伸出了手輕輕碰了他的臉。 然後慢慢的,她同樣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拉近自己。 輕柔的聲音與溫熱的氣息就在耳畔。 「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他放下手,臉上的表情恢復一往的平靜。 「札斯,你不走嗎?」另一個人頭探進教室裡,他的臉上又掛上一副和善的笑。 「這就來,你等等。」他背起書包,趕緊走出教室。 虛偽也好,恐怖也好,怎樣都無所謂。 他只對喜歡的東西有興趣。 其餘的,就全數丟棄吧。

【原創】無界深淵《0331,00》

00 有沒有想過死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天堂?地獄?或許這些地方都不存在。 創世神定下了新的準則,這個世界不是你所熟悉的那麼簡單。 被選中的孩子在世界的反面重生,其餘的人則在正面重新輪迴、出生、成長而後死亡。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的地板上,木製的地板染著不尋常的暗紅,空氣瀰漫著混雜汽油的鐵鏽味。身著制服的孩子躺在地上,表情安詳的闔著雙眼,一把刀沒入他的胸口。 另一個男孩蹲在孩子身旁,凝視了一會兒,白皙的手指慘忍的插入孩子的眼窩,強硬的將兩顆沾染血色的圓珠扯出來。他將剛摘下的眼球放到懷中的玻璃罐,裡頭同樣裝著不同大小顏色的東西。男孩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塵灰。四周的氣氛充斥著詭譎,空氣彷彿凝結般。 眨眨眼睛,男孩的右眼眶突然冒出溫熱鮮紅的血液。 「你的願望,我來幫你完成。」 故事這才開始。 ※           ※ 學校是社會的投影,裡頭充斥著千奇百怪的人,有時候更會遇到各種不同的狀況。孩子在踏入的第一刻就注定被汙化,受到家長和環境因素的影響,純真的性格開始扭曲,染上不同的色彩。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句話不適用於所有的狀況。 電視上、小說裡、那些理想家所塑造著美好世界並不存在,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由反抗完成,也不是每一個反抗都能得到相對等的回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但沒有人喜歡自己被當成異類。 這年代的校園霸凌層出不窮,即便學校再怎麼呼籲,在老師面前仍是裝出一副和樂融融的假像,然後在下課、所有事情來到檯面下時參與者才會露出他們的真面目。 「真是的,為什麼他們那麼愛欺負你啊!」女孩把那些閒閒沒事做的同學趕跑,自動自發的坐在男孩的位子旁,等著他收拾完東西。男孩聳聳肩,「有時別探究的好。」 「妳先走吧,我還要去別的地方繞繞。」看都沒看女孩一眼,整理好書包,他起身往離教室比較遠的樓梯那邊走。女孩也不在意,她快速的下樓,樓下果然有正在等她的同學。 「他叫我先走。」 「不是很好嗎?面得妳尷尬。」 「哈哈哈,對啊,好人真難當。不過妳不覺得其實今天他們在學他的動作實很像嗎……」 女孩子們嘻笑著,互相拿對方開玩笑,順便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做出評論。 他是...

【原創】莫怨時《0211,極短篇》

「不過是個人類,您又為何要如此上心?」小狐狸慵懶得趴在粗壯的樹枝上。依偎樹幹而坐的女子只是笑了笑,順手摘下一朵盛開的櫻。 「正因是人類才如此。」她呼了口氣,粉嫩的花瓣從掌心飄落。 自古以來人從出生就被教導妖族為惡,妖族也是如此。兩族一旦相見便拔刀相向,誰還在乎是否有這樣的必要。人類在妖族的眼中很渺小,幾乎是一根手指就能捏碎的生物。 會記得不外乎是特別。 女子朝小狐狸伸出手,小狐狸也乖順的撲到女子懷裡,力道適中的撫摸讓小狐狸舒服的瞇起眼。 ※          ※ 牠還記得那天,櫻花同樣盛開著。 牠與女子在一旁玩耍,一發現有動靜便用幻術隱身。一個身著深藍和服的男子,拄著拐杖一步一步來到這棵櫻樹前。牠以狐狸的姿態悄悄靠近,這才發現年輕的臉龐異常的蒼白和憔悴。 「嗨。」感覺到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腳邊竄來竄去,男子慢慢彎下腰,朝著牠伸出手。 看這個人似乎沒有任何惡意,小狐狸小心翼翼的上前,男子邊說著好乖邊摸摸牠的頭。 見小狐狸放下戒備的樣子,女子也跟著解開幻術,來到男子身邊。「公子為何會來到此地呢?」 「養病罷了。」似乎沒有注意到女子是憑空出現的,男子直起身子,禮貌性的對她點了下頭。 男子只是站在樹下,靜靜看著那些隨時會掉落的花辦。 「他的來日不多。」男子離去後,小狐狸這才深深嘆了口氣。 或許不是所有人類都那麼壞?小狐狸歪著頭疑惑地看著已經出神的女子。 「一見鍾情?」牠很不客氣的笑了出來,聽到話的女子紅著臉回了句「別鬧了」就恢復真身。 唉唉,別躲啊!小狐狸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櫻樹。都老大不小了,竟然會對一個年輕小伙子…… 隨便她了!小狐狸決定自己出去玩一玩,順便看看那個男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有開始就會有後續。 男子用來養病的住所還真被小狐狸給發現,在離這片森林不遠的地方。從那天之後男子幾乎是每天都會來這片森林報到,他們通常坐在樹下,男子總會說些「外界」得是,待在一旁的牠很明顯的感受那位大人真的真的對一個人類動心了,而且貌似是兩情相悅。 「妳身上的味道就像這些櫻樹一樣。」男子手中握著女子烏黑的長髮,輕輕在上面一吻。 「真是……說什麼呢。」女子別過頭,紅透的耳根無法掩蓋她在害羞的事實。 趴在樹上的小狐狸無聊得打了個呵欠...

【原創】親愛的陌生人《0210,極短篇》

──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 純白的空間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想一想這也實在諷刺,看似寧靜的空間卻充斥著不安。 隨時有新的生命在這裡誕生,也隨時有生命在這裡消逝。 誰又能健康的從這裡離去?太陽代表著光明與溫暖,又何曾照進被囚於此的人們心裡? 「外面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她已經忘了。在這裡待了太久太久,連曾經待過著地方都忘了感覺。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到外面,誰知道呢?每當醫生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母親又會以淚洗面。 每個人都告訴她,她會好起來的,臉上的哀傷早就透露這只是善意的謊言。 她都知道的,都明白的,只是放不下。 ──為什麼? 她從枕頭下翻出一封信,信封上白白淨淨,什麼也沒寫。裡頭的信紙卻寫滿整整一張,功整的筆跡和如流水般的字句想必寫得人也下了不少功夫。 那個人在內容裡總是訴說著他生活中的一切,偶而對她提出的問題給予回應。 再偶爾,會附上一朵押花或特別的葉片。 她不知道寄給她這些信的人是誰,她沒問、他沒說。 一覺醒來它就在枕頭下,而前一晚寫好放在枕下的信也會消失。 終究她還是避免不了死亡。 她以為會是很痛苦的事,但她只是在黑夜終沉沉睡去,再也無法醒來。 放下作為一個人的責任,身體是如此的輕鬆,她在一片火紅的花海中睜開眼睛。 花就開在河邊,許多人站在血黃色的河水中,他們抬頭望著面前的橋,帶著茫然。 「過橋不?」橋邊的老嫗捧著碗。 這湯即是忘情水,喝,妳將忘卻這世的所有。不喝,就不算過了橋,將無法進入輪迴。 老嫗這麼說道。 她半信半疑的接下碗,就在那些液體全進到自己的胃裡時,她聽到一聲「喂」。 她轉過身,那片花海早已凋謝,只留一片綠油油的枝葉。 一個男孩站在那裡,手中緊握著已經變形的信件。 終究,他們還是錯過的。 女孩給了男孩一個抱歉的笑容,轉過身,隨著記憶慢慢流失,她踏過通往冥界的橋梁。 ──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

【原創】Nightmare《0203,02》

02 女孩一蹦一蹦的走在前面領路。 男孩只能漫無目的的跟在後頭,他不知道女孩想要做什麼。冷風吹得他直發鈄,他搓搓手臂,發現四周比方才更安靜了些。那些原有的蟲鳴一夕間全消失了。 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指下的皮膚跟著起了一粒粒的疙瘩,這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他們來到了音樂教室,本來就比較偏僻的地方在這種時候根本不會有幾個人想來。 廊上的燈一閃一閃,連帶著通往地下室的樓梯的燈也跟著閃爍。 女孩站在樓梯口朝下面盯了許久,然後勇往直前的衝下去。 男孩趕緊跑到女孩剛剛站的樓梯口往下看,除了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 一陣陰風從下捲上來,他緊緊抓著樓梯的欄杆,身體因為害怕而劇烈的顫抖。 他不想下去,也不能下去。 救我…… 一個女孩子哀怨的呼喊聲夾雜在風裡。 又是一股風從後面襲來,他在此時再度失去意識。 「太慢了。」他聽到女孩抱怨的聲音,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後他就出現在地下室了。 這就是他很困擾的其中一點,就算他不想,那女孩就有辦法強制將他「搬離」。 也是,這並非不可能,他壓根忘了女孩的真身是山神這件事實。 地下室不管是走廊還是教室的燈光全和剛剛一樣在閃爍著。 不要……我不想死…… 救救我…… 女孩哭泣的聲音再度傳來,由遠而進,越來越清晰。 救救我…… 這一聲幾乎是用尖叫的,直穿他的腦門,痛得他突然一震耳鳴。 他捂著耳朵,緩緩睜開因為反射而緊閉的眼睛,這才發現在站在一個教室前。 裡頭的桌椅相當雜亂。 中間的座位被一團黑霧整個壟罩,依稀能聽到女孩隱忍的呻吟和恐懼的求饒聲。 救救我…… 又是這個聲音刺得他腦中嗡嗡作響。 在他想要捂起耳朵的那一瞬間,黑霧整個散開,他終於知道音源是從哪裡發出的。 空氣中明顯混雜著血腥和腐臭味,一個女學生坐在椅子上。 雙手雙腳都被反綁在椅子上,胸口和下體都被狠狠刺了許多刀。 混著的黑眼珠了無神氣,她直視著前方,臉上布滿了淚痕。 我好痛…… 我不想要這樣啊…… 誰能救救我…… 她的嘴巴一開一合,艱難的吐出字,同時也吐出了大量暗紅色的液體。 我好痛…… 冰冷帶著濕潤的觸感撫上男孩的臉,他嚇的往後退。 原本在教室裡的女學生現在竟然出現在他面前,對他伸出一隻沾染血腥的手。 救救...

【原創】Nightmare《0129,01》

01 走下山的時候,附近傳來非常巨大的碰撞聲,他趕緊朝聲音的源頭跑去。 明明已經停駛的軌道上停了一列火車,一具沒有頭的身軀以扭曲的姿勢躺在車頭前。 黑色的液體灑了滿地,積成小窪的地方還反射著燈光,鐵腥味和腐朽味混雜在空氣中。 男孩捂著嘴,強忍住從食道直往上串的反胃感。 一股力道猛將他往後拉,直到那股力量停止了,他回頭,看見女孩站在他身後。 又觀望了下四周,男孩頓時愣住。 他很清楚明白這裡是哪裡,眼前的情景太過熟悉,大部分的人一天有將近一半的時間會待在這裡。學校──看似安全,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尤其是晚上。 老舊的校舍在月光和昏暗的燈光下透露初流年的滄桑。 作為體育館使用的建築形同廢墟,屋頂整個被炸開,殘餘的碎片和粉塵灑了滿地。 女孩站在通往操場的走道上,身後榕樹垂下的氣根隨著風一晃一晃,她抬起手指向操場的位置。 見男孩一直站在原地,她歪了歪頭,上前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要不要,去看看?」女孩再次開口,嘴邊的笑容彎成不正常的弧度。 就算說不想還是有莫名的力量牽動著他,女孩走在一旁,蒼白的手輕輕抓著他的衣角。 一般來說只由兩個昏黃路燈照亮的操場,這下連籃球場邊的照明燈也跟著被打開。強烈的白光雖然照不到每個角落,但大部分的事物仍可看見大概的輪廓。 女孩的手並沒有放開,她領著他,直接穿過操場。 來到學校也算不短的時間,體育課基本上還是會跟其他同學們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操場的另一頭幾乎是體育班們在使用,唯一會接進的日子大概只有在運動會才有。 和國小國中一樣,學校總有單槓這種器材,雖然他完全不明白設這個會有多少人會用。 女孩帶著他來到單槓前,一根舊旗桿佇立在此,一團黑色的東西黏在地板上,緩緩靠進旗竿。 「吱──嘎──」那早已沒有繩子的旗桿,已經生鏽的滾輪發出尖銳的聲音。 那團黑色的物體一段一段的往上掛,原有的輪廓漸漸顯露出來。 隱隱約約能看見女孩子的制服所配的裙子,視線再往上移,對上的是一雙青綠色的眼睛。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卻梗在喉頭,才眨眼間,他的視線整個轉移。 頸部被一條類似的繩子的東西狠狠勒住,救救我…… 景像又是一轉,四周從無人的半夜轉成千人注目的降旗時間,身體因求生本能開始掙扎,在眾多驚呼生下,脖子上的繩子不堪重量而斷裂。視線整個顛倒,地板...

【原創】Nightmare《0129,00》

《 Nightmare 》 00 他不了解為何自己會站在這裡,才一個恍惚,眼前的景象就完全不一樣。 兩側的樹林偶爾發出沙沙的聲響。 微風吹在身上異常的刺骨,靜謐之中藏著詭異。 嘻嘻哈哈哈…… 清脆的笑聲從四周傳來,全身的皮膚瞬間繃緊。 冰冷的觸感從手掌撫過,抬頭一看,紅衣的女孩站在下坡的階梯上。 不來嗎? 她抬起蒼白的臉孔,用灰白色混濁的眼盯著他看。 她開始向下跑。 然後你想起了,那個流傳於學生之間的傳說。

【原創】Geoghan《0117,單篇完》

《 Geoghan 》 天使說,你必須拯救一個人。 惡魔說,你必須殺死一個人。 命運不再出聲。 所以你這麼選擇,神這麼說。 ──他的噩夢不會結束。 筆記本間夾雜著泛黃的圖畫紙,指間在紙上摩娑著。上頭的畫勾起久遠的記憶,他終究把紙收回去,把筆記本翻到和工作比較有關係的一頁。 有時候他會希望從沒做過這樣的事,但是時間不會重來。只能將這些好好收起來,不能跟任何人說,別人也不見得知道。多年之後感情不免有變化,現在的妻子不是當初的女孩,他也不確定她的記憶裡還有沒有那個人的存在,分手之後從沒問過。 「她不會記得。」明明是空的座位傳來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頭,對面站著兩個人。 他們都收起翅膀,形似普通人,身邊隱隱約約散發著光暈。 「啊,大概只有你看得出來我們與一般人的不同。」那兩人自然而然的坐下,其中一個這麼說。 「誰都不會記得那段過去,除了你。」另一個接著說。 「因為那是你的抉擇。」就像那天一樣,一雙冰冷的手漸漸環上他的頸部。 一隻手把沖好的咖啡送上來,他抬頭對著服務生說聲謝謝。 頸部冰冷的感覺已經退去,只有面前兩個人還留著,他們環顧了一下咖啡館的環境。 「相信你知道『是誰』。」 「但是要『適可而止』。」 「大人說,你們只能保持在主客的關係。」兩人只說到這裡,然後起身離去。 他是知道的,因為這是當初神給他的最後一絲溫柔,然後看看吧台後的男孩,他嘆了口氣。 ※      ※ 習慣就是這樣,一旦成形就很難去變動。 從第一次發現後他就常常來到這間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然後攤開筆記本思考著事情。 只是偶爾會想到過去,但盡量避免,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不怎麼重要的事,他現在有的是家庭、有的是學生。 唯一一點無法改變的,是他親手殺掉了一個人的事實──這就是神當初說的「代價」。 這也就演變成他往後在交友上的小心翼翼。 「你每個星期六都會來。」貌似今天根本不用上班的男孩出現在他面前。 「有次下班後來過之後不知不覺的習慣吧,你們的東西還不錯啊。」邀請男孩坐在對面的空位,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東西被看,小心的捧起咖啡杯輕啜幾口。「味道不一樣呢。」 「因為不同人泡的吧。」男孩聳聳肩。 「這個是什麼?」然後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男孩翻到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紙。 ...